个眼睫毛都是空的，在无尽时空中厮混过不知道多少岁月，狡猾无比。
他们不是愣头青，不再是别人说一句为天地、为人道做贡献就热血沸腾，然后主动跳进大坑里。
最多，是对人族的印象更深刻，认识的更全面，愿意从原本坚持的立场中稍微跳出来一阵子，站在人族的角度上去看待人族，欣赏这一朵文明的绚烂花朵。
对曦而言，这便已经足够了。
有了互相理解的第一步，还怕没有以后关于互相合作的第二、第三步吗？
‘或许，有希望。’
曦一边情绪激昂的就地演讲，一边心情镇定平静的思索考虑。
‘女娲娘娘给我人族留下的手牌，固然是很好……但我人族又不能全指望她，做一个被动等待他人帮助的族群。’
‘到了重要的时刻。’
‘需要我这样的人去披荆斩棘，打开全新的渠道，为人族的腾飞插上一双翅膀。’
‘虽然这会很难。’
‘可每多争取一位大罗的意志偏向，人族未来的路也会越好走。’
思索之间，他所宣扬的内容快到结束的时候。
“综上所述。”
曦对殿堂中一位位凝视他的大罗神圣昂首道，“我人族，已经成为了当下时代洪荒修行文明的最大生产、贸易基地之一，为全宇宙的物质资料加工往来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
“兼有道德天尊成圣，铭刻下的优秀人格品德自我修养、并且在这理论指导下所能通往的成功未来……人族，将会是天庭下一阶段发展的重要支柱。”
“所以。”
“有我人族相助。”
“天庭的几位妖皇陛下，何愁不能实现人道文明的更进一步、再创辉煌？”
曦慷慨激昂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共工祖巫拍掌大喝。
“说的好！”
共工使劲的鼓掌，在给天庭添堵的道路上一往无前，狂飙猛进。
这位祖巫的嗓门忒大，喊话的声音震动的整座殿堂都在摇摆晃动——很难说这不是故意的。
尤其是他所说的内容，更是对天庭明夸实贬，算是老阴阳人了。
“人族的出现，真的是天庭抽到了上上签！”
“无怪乎娲皇造人，能有那么大的天降功德……这人族，实乃是盘古大神赐予天庭、让天庭得以实现繁荣洪荒崇高理想的天梯捷径啊！”
他把人族夸上了天。
顺脚踩了一下天庭，暗指废物和无能，只能等着大神来带飞。
可这一回的帝俊，外人却看不出他有怎样怒气杀机，相反还是很从容自如的开口说着：“嗯，人族的贡献，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共工道友不知道的是——人族能有这样贡献，其实我天庭出力不小。”
“谁让人族的创造者，直接就是娲皇呢？”
“这些年来，我天庭高层可没少给人族巨大力度投资，意图打造出一个特殊的文明生态圈子，做为天庭的试点工程。”
此言出。
台下一脸懵逼的大罗不在少数。
天庭……对人族有过投资吗？
‘骗人的吧？我是妖神/大巫，是圈子里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还投资……天庭是恨不得把太阳星都砸下去，把人族给覆灭！’
‘帝俊扯这么大的一个谎……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吧？’
只是，当帝俊在诸多疑惑震惊的眼神中，似笑非笑说道：“大家不知道……哦，忘了告诉你们。”
“此事，我是全权授权给娲皇的，由她来负责。”
“我明白，在一些野心家暗中散播的谣言里，天庭的形象很不好……但你们即使不相信我，也总该相信娲皇的节操品德吧？”
“人族，算是娲皇的最幼子嗣……你们难道怀疑，这位娘娘心狠手辣、管‘生’不管养？”
顿时。
其余的大罗噤声，无人敢出言质疑。
而在不远处，正襟危坐的女娲，脸色也难看起来。
她发现，自己莫名就掉入了一个大坑里，被眼下身份给桎梏了。
明面上。
她是天庭的妖皇之一。
帝俊只要不要脸，硬是胡搅蛮缠。
她给人族的投资，那都可以强行说是天庭对人族的投资。
而女娲自己，也总不可能站出来讲——
我女娲就是那么滴心狠手辣，人族是我造的没错，但我一点都不想养它？
靠着娲皇的关系，人族争取到了稳定发展的时间空间。
可同样是娲皇，人族也有了名分上的痛脚。
曦却是不好再说话了。
他能自证人族的先进性，但因为娲皇，这里面的功劳被天庭凭白分走不少，被摘了果子。
‘很好。’娲皇眯着双眼，看向帝君，念头急转，‘帝俊你很好。’
‘这是在恶心我啊……’
她暗中捏了捏拳头，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人族想要有合理的造反理由，却不能卡在我这里……该怎么办好呢？’
想着想着，女娲深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到那一天，我得不那么爱惜羽毛才行了……’
……
‘不能让娘娘难做。’
看到女娲变幻的脸色，曦清楚自己该退让一二、见好就收了。
“原来如此。”
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天庭授意过娘娘来支持我人族的发展吗？”
“若是为真，那却是我对此关注的少了……毕竟，我在人族中不管钱，那是有巢大贤的工作。”
“事后我会去核实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人族的发展对洪荒之贡献，那也是非常出众的。”
“有诸般资料为证，可供大家查询。”
“即使为天庭试点，那也证明了我人族的出彩……想来帝俊陛下没有疑问吧？”
“的确。”帝君不咸不淡的道，“人族的智者贤者，还是很有能力的。”
“只不过，文明发展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彻底下结论的。”
“人族么，还是要让大家继续观望一二的。”
说罢，他一挥手，指向了曦原本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