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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睡吧,想来是玩的晚了不回来了,明大公主还要启程去敬香,娘娘还要早起去送。”

    端木徳淑起身:“我正想着要不要明和尚一一起去。”

    “那也行,娘娘也正好去吹吹风,娘娘也有几年没有出过宫了,娘娘要是决定去,奴婢现在就派人下去准备着。”戏珠语速都轻快了。

    “不用那么麻烦,不过是一个来回的时间,大公主的议架就够用了,让吉梧明早些去相府备着,带了元宵一起去。”

    “十三殿下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他是早玩野了,未必看的上,睡吧。”

    ……

    “你什么!?”宗尚一立即觉得口吻不对,又稳稳的收了回去,与往常无二的端庄优雅。

    外面还没有大亮,她也早习惯了这个时间起床:“母后怎么突然要出门了?”

    瑾姑姑道:“奴婢想着娘娘大概是为了十三殿下,未必知道公主的心思,十三殿下出生后,娘娘身体一直不好,还没有带殿下去点过香火,估计是想带殿下走走。”

    宗尚一神色如常的从首饰盒里取了簪子没入头上,姑娘端庄优雅的容色,与其生母生的妖娆美艳不同,更倾向于让人信服的美丽。

    宗尚一只是短短一息的失神,便再没有表露过,声音温和还带了些许稚气:“一起去也好,路上有个伴,你去与母后,只是一的事,我也好久没有见弟弟了,就共乘一辆马车吧。”

    瑾姑姑骄傲的看眼自家主子,大公主如今越来越稳了,不知将来哪家的少爷公子才能配的上她:“是。”

    ……

    窗外竹林影疏,花开祥瑞。

    明心堂内,清香袅袅,肃静如旧,少忧默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徐知乎难得有份闲暇的时间,临着先古的字帖,落笔随意,行走不拘,收的马行空,与他放在左上角放的字帖差之千里。

    端木希紧张的站在舅父几步外,垂着头,不敢话,只觉得呼吸都要凝滞。

    徐知乎收了笔,不甚满意的移到一旁。

    宣纸摩擦过毛毡的轻微声响,让端木希更加紧张,想开口却羞愤的张不开嘴。

    少忧心理叹口气,相爷虽然不至于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但到底还是介意。

    徐知乎收了笔。

    少忧立即递上温毛巾。

    徐知乎接过来,看向希儿。

    端木希觉得自己昨晚见不得人的心思此刻是那么肮脏不堪,舅父收留了他们了,给他请师父,教导他长大,让他免于在那个家里喝口水都要看人脸色的日子,他却嫉妒舅父唯一的孩子,他……

    “可知道我找你何事?”徐知乎将毛巾放下。

    “孩儿不敢……乱猜。”端木希弓着身没敢起来,只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徐知乎本也不急,元宵跟他母亲出门后就更不急了:“你的时候,你外祖母怜惜你年幼,怜你母亲无依,一直让你跟着你母亲身边。”

    “外祖母仁慈。”

    “知道你外祖母这两年为什么不让你母亲回府里住着了吗?”

    “母亲是丧妇,她……”

    徐知乎抬手止住他的话:“你外祖母恼她放不下一个护不住她的男人,你外祖母从来争强好胜,把你母亲带回来时抱怨又心疼,本以为她经过这一遭该看清男人的本质,谁知道她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二房发妻身上,将你父亲摘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还一度希望你远赴广林,与你父亲相聚。”

    端木希闻言垂着头,心中害怕又恐慌,他……

    “你可是想回到你生父身边?”

    端木希顿时紧张:“我……”

    “想什么什么,难道错了你就不是我外甥了。”

    端木希闻言垂下头,他不知道,他羡慕元宵有一心为他着想的人,可又不确定自己父亲会不会像舅父对十三殿下一样对自己,而且就算父亲心里有自己,二夫人呢?

    徐知乎看着他,不慎满意,被她母亲养的优柔寡断:“你母亲和你父亲的事,是长辈的私事,有他们的不得已,也有在外人眼里的不值一提!你愿意听听就听听,不愿意听也不需要知道的田多。

    那些年,你祖父带你如何你心里有数,他放在你身上的心力有目共睹,你生父也多次想要见一面,但他们也只能想想,到底你不是嫡出,在端木府便有不方便。”

    “孩儿愚钝……”

    “但你是男子,眼里不要盯着你母亲的那点得失,她半生希望和忧愁放在你父亲身上,收回来不甘心,不收回来又落得身损明消的下场。

    但起对你的影响,几乎没有,你以生母亡夫之子,正经徐家外亲的身份回府,进退全看你自己。

    何况,若是我没料错,只要你露面,你生父也定想着怎么补偿对你的亏欠,你亦可以随口开价,也可换他一辈子对你的愧疚,以你如今的路,将来想弄垮你那两位哥哥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算是认祖归宗,你一样可以自立门楣,时刻在端木家眼皮子下面晃,看谁不合心意都可以让她们心上时时扎一针,闹的难看,也无非就是家丑。

    你母亲后宅生活几十年,受过委屈,便总觉得那是大的委屈,人养回来了吗,可失了骨气,到底风骨不再,,所言所都是伤风悲秋的女人心事。

    你以后若是不想跟一帮女子处理这些后宅琐事,她的话,听过就不能放在心上,你知道吗!”

    端木希头也不敢抬。

    “元宵不懂事,他母亲也不是一个有大见识的,他将来的路,比你容易就容易,难,便是十个你也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看,而你身为他血缘上的亲哥哥,不体谅他一二,只盯着他现在难得的一点安宁,这就是你外祖母这么多年在你身上下的心血了!”

    端木希噗通跪在地上:“舅舅,孩儿该死,孩儿不懂事,孩儿——”

    徐知乎平缓的开口“你也还是个孩子,你要记得,你能够选的路很多,无论哪一条你都有比他更多的选择权,无论选了什么,只要我活着,都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就是我哪一死了,你也有端木德辉做靠山,你弟弟手里有什么!精力放在他身上,是属你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