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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探凶宅(2/1)

    “朔日就是每月的农历初一,朔日的前三天内选一位怀有身孕的女子,先将未出生的婴孩自母体中活剖取出,然后在人没有断气的时候用槐木签扎入指甲中,硬生生拔掉指甲,最后趁着人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进行分尸。”

    苏清墨沉默了半刻,仿佛在等牧元璟消化她说的内容,觉得对方已经接受得差不多了,她继续说道:“活剖出的胎儿和被分尸的头颅一起放在一口瓮中,炼鬼者于朔日当天焚烧十二个婴孩的尸体,不忌是夭折的孩子还是未出世的婴儿,只要未满三岁即可。”

    “然后提炼出尸油灌进翁里,直到灌满为止,再把装着婴孩和头颅的翁供奉起来,这样鬼婴就炼成了,此术极损阴德,亦容易引得厉鬼反噬,所以很少有人会用。”

    “为何要拔掉指甲?”

    “是为了让死者的怨气最大化,这样炼出来的鬼婴效果会更好。”

    “那又是为何分尸,取走头颅?”

    苏清墨丝毫没有不耐烦,“分尸是为了让死者的魂魄不全,魂魄不全的厉鬼没办法记得生前是谁害了自己,至于取走死者的头颅则是为了欺骗鬼婴,让鬼婴误以为母亲还在身边,这样鬼婴就会更听话,也更易于控制。”

    虽然疑惑得到了解答,但是还有一件事颇让牧元璟费解,“案发现场的门上被泼了不少黑狗血,清墨可知道是为何?”

    脸上的温度才降下去没多久又有升高的趋势,苏清墨忽略心中的那点小别扭,“真的是黑狗血?”

    牧元璟点了下头。

    苏清墨垂下视线,声音轻轻道:“有人想让死者的残魂被困在原地,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还是轻的,苏清墨没说的是,如果残魂长时间不被超度,那便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牧元璟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情绪明显低落的姑娘,只得转移话题道:“此术要多久会生效?”

    “若真的是炼鬼搬金,那么过了今夜鬼婴就能被驱使了。”

    牧元璟沉思片刻,无意间瞥见苏清墨有些困倦的面色,“事情我们明日再商议,现下时辰不早了,先歇息罢。”

    苏清墨点了下头,被牧元璟塞回被子里的时候说道:“明日我想去那女子被杀的地方看看。”

    牧元璟跟着苏清墨躺下问道:“为何?”

    苏清墨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我怕不是炼鬼搬金,所以明日戌时末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牧元璟没有迟疑便答应道:“好,到时我和你一起去,睡罢。”

    两人没有再被人吵醒而是一夜好眠,第二日苏清墨迷迷糊糊地在被窝里醒过神后看到牧元璟才想起两人是睡在一起的,她笑着打招呼道:“早。”

    牧元璟在一瞬间忽然有种心安定了下来的感觉,他也跟着微笑道:“早。”

    两人起床用过早膳,然后各自忙各自的事情,牧元璟和魏旭去了乱葬岗,现场除了十二具婴孩尸体,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而苏清墨也在王府里忙活了一整天,直到傍晚用过晚膳后才停下来。

    牧元璟看着用过晚膳的苏清墨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她站在桌子旁,从青蕊和青荷合力搬进内室的一个大箱子里面掏出一沓符纸、一串葡萄大小的紫金铃、一捆红线、两瓶淡蓝色的液体,还有个不算小的药瓶。

    这一刻的牧元璟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家王妃真的不像看上去那般温良恭俭,而且自从昨夜聊过之后她在他的面前已经彻底弃了面具。

    对于苏清墨的真实面貌牧元璟不但不觉得难以接受,反而乐观地认为两人之间又少了些许生疏。

    苏清墨把她的宝贝一一放到桌子上,面上带着得意,“王爷都不知道母亲平日看我有多严,在府里的时候我总要端着注意着,不光要防着母亲,还要防着其他几房的叔母兄姐,这些东西可是我好不容易加塞进嫁妆里带过来的。”

    牧元璟奇道:“为何要防着?”

    苏清墨叹了口气,“王爷也知道,苏家是西北望族,身为苏家掌家人的唯一女儿,我在旁人的眼中是一定要温柔良顺,贤德端庄的,若不能成为这样的女子,不仅父亲会面上无光,连母亲亦会被无端问责,可我自六岁开始就每年跟着师傅在外游历几个月,看过府外的风景,尝过各地的美食,再回到家里心境眼界便和闺阁女子多有不同,性子自然也就和闺阁女子相差甚大。”

    苏清墨顿了下,忽而偏头看向牧元璟问道:“王爷认为我是否应该学平常女子那样生活。”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在不给旁人添麻烦的前提下自己过得舒服最重要,清墨可有给旁人添过麻烦。”

    苏清墨摇了摇头,牧元璟自然道:“那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亦不会拘着你的。”

    苏清墨笑得特别开心,“那我在外亦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两人说着话的功夫,苏清墨已经把符纸、紫金铃、红线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装进一个动物皮缝制的大包里然后背到身上,她拍了下背包对牧元璟道:“走吧。”

    早已换上一身暗紫色劲装的牧元璟摘下墙上的佩剑。

    苏清墨看着牧元璟拿在手中的宝剑,“王爷会使剑?”

    牧元璟避让开苏清墨的视线,“我的轻功比较好。”

    哦,那就是不会用剑,苏清墨心下了悟。

    两人离开王府,苏清墨虽然会骑马,且骑得不错,但是因对京中的地形不熟,所以只能让牧元璟骑马带着她往城南区赶去,路上碰到巡夜的侍卫,不等对方开口牧元璟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巡城护卫队二话不说立即放行。

    夜里街上没人,牧元璟也不再拘着马的速度,所以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城南,城南出事的那条巷子里住的人家仅有三户,出了事之后其他两户恨不得天亮的时候都大门紧闭。

    两人下马站在巷子口,苏清墨从包中摸出紫金铃,一端系于拇指,一端系于小指,然后右手平伸到巷子口前,四个紫金铃悬于手掌下,忽然一阵阴风从巷子里冲出,紫金铃遇风而响。

    苏清墨表情凝重道:“好重的怨气。”

    牧元璟这才注意到紫金铃内居然没有铃舌,苏清墨边收起紫金铃边解释道:“这紫金铃是师傅送给我的,里面没有铃舌,平日里不会响,只在有怨气的地方才会响起。”

    苏清墨看着黑黝黝地巷子口,想了想说道:“王爷在这里等我吧,若天明时分我还未出来,王爷再进来寻我。”

    牧元璟并未答应,抬腿径自往小巷里走去,苏清墨忙追上去:“里面情况不知如何,王爷怎么不听人劝。”

    牧元璟声音虽轻,但语气坚定异常,“正因为不清楚,我才更不能放你一人进去,于公你是因为帮我,于私我是你的丈夫。”

    苏清墨抿了下唇没再开口,默默地跟在牧元璟身后,两人走到案发人家的正门前,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