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老生唱了什么高芫都没心思再听，满眼都是高座之上那与她年纪相差无几的美貌少妇。
不知看了多久，那人终于偏头了，四目相对，却是冲她举了下杯子，然后，浅尝了一口清茶。
高芫的指甲贴上了掌心的肉，没错，他们说的不错，凭什么呢……
不过是家世好而已，也不过如此而已，就因为家世好便轻轻松松高人一等，从生下来就高人一等？
高芫端起酒杯，弯了弯嘴角，回敬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既然生下来就高人一等，那就希望她能一直高人一等罢，如若不然……
高芫正了正脸上的面帘，转头看向戏台。
曲罢人散场，富察文茵和吴诗虞一一送了人出去，李湘还不想回去，暂且站在旁边看着。
赴宴的人囊括了整个西原郡的官员富商府上女眷，人数着实不少，一一送上伴手礼再送出门去。
李湘扶着腰慢吞吞踱步，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缓一缓，却在看见某片衣角时忽然顿住。
一抬头，李湘愣住了。
叶家那个女掌柜，她穿了一身流光锦——当初她和富察文茵她们送出去的布料。
当时，她们低估了西原这批商贾的富庶程度和交易渠道，自作聪明打算拿这流光锦坐实他们寻衅滋事的事。没想到，今天真的有人穿，不对，应该是今天真的有人穿一套流光锦。
李湘站在这儿有一会儿了，当初送出去的十匹流光锦，却是只见到了三个人在穿，而叶清是第四个，却是唯一一个穿了一匹流光锦的，更是唯一送了价值连城的珠宝过来却穿上了流光锦的。
四目相对，叶清微微屈身一礼便兀自往外面走了。
李湘看着叶清的侧脸，微微一怔，喃喃自语道：“我应该见过她的……”
“娘娘？”
“春雨，叶掌柜这个人，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一回？”李湘看着叶清的窈窕身影，又觉得不太像。
春雨仔细看了看，一口回绝道：“应该没有。咱们之前没来过西原，而叶掌柜嫁到西原叶家都好多年了。”
李湘深以为然，应该是没见过的，只是那么一瞬间觉得眼熟而已，说不定只是她什么时候赶路途中遥遥见过叶掌柜的兄弟一面呢！
“王妃娘娘……”
李湘回过头，却是拿着墨盒的马姑娘，想到这姑娘画完之后的神态举止和现在的文静，李湘脸上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马姑娘。”
“王妃娘娘，这墨太贵重了，小女受之有愧，这三脚猫的画技实在是辱没了这方墨，还请娘娘收回，另寻他主。”马姑娘壮着胆子说道，说完便长松一口气。
李湘有些想笑，“给你了便是你的。不拿这墨积灰发霉，不拿它写害人的东西，便是这墨的好归宿了，哪有什么受之有愧，又谈什么辱没来呢？”
“好了，你嫡母在等你回家呢，快去罢。”李湘赶在马姑娘开口之前出声道，冲马夫人那边扬了扬下巴。
马姑娘顺着看过去，匆匆忙忙行礼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