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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郡主撕逼(2/1)

    马车出了辰王府的侧门,一路向前。

    李溶月坐在马车里,不时的撩起车帘子往外张望。

    除了雁芙是她惯用的,另外一个小丫鬟是临时喊来的,那个小丫鬟平日里也难得出一趟王府,此刻见李溶月频频往外张望,一时也难抑制好奇心,便也跟着不时的朝外张望。

    雁芙记着碧玉的吩咐,格外留心着李溶月的动静,眼见离王府已经有小半柱香的时间,李溶月还没吩咐马车往哪里去,她不由便往前凑了凑,轻声问道:“郡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我是想直接去永宁郡主府的,可是……”李溶月黑溜溜的大眼睛如小鹿般无辜的看向雁芙,轻声说道:“可是,我想先打听下,看看那永宁郡主是个什么人!”

    雁芙点了点头,心里却暗暗的捏了把汗。

    虽然郡主说的是去打听永宁郡主,但谁能保准,那些人能众口一致的都说永宁郡主的不好?万一,这里面有一个人说出王府的那点子旧事……雁芙只觉得光想想,一颗心都好似被人狠狠的攥住了一般。

    “早知道就坐马车了,这样子怎么打听事啊!”李溶月嘟了嘴说道。

    雁芙便笑了安慰道:“郡主,永宁郡主府在西市,离我们这可不近,您要是不乘马车,怕是走到天黑也走不到了。”

    李溶月想了想,觉得雁芙说得有道理,便扯了唇角,笑了笑问道:“雁芙,你说我们要去哪里打听啊?”不等雁芙开口,又顾自说道:“我看那些戏本子里都说,茶楼饭肆最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难不成我们还得寻家茶楼喝茶,又或是寻了饭馆吃饭不成?”

    “郡主,这都什么时辰了,等您喝茶吃饭的,天都要暗了,依着奴婢的意思,不如沿路寻了几个人问问。”雁芙说道。

    李溶月抬头看了看天,确实时辰不早了,“那你跟鲁大说一声,让他马车赶慢点。”

    “是,郡主。”

    雁芙撩起车帘子对赶马车的鲁大说了一声,马车比之前便又慢了许多。

    李溶月攥着手里的马车帘子,目光不时的朝街道两边络绎不绝的人群看去,想着自已往日里走到哪都是前呼后拥的,唯独这一次,就只带了雁芙和两个小丫鬟,心里一时忐忑一时雀跃。

    “雁芙,你让鲁大停一停,我们在前面找个人打听下吧。”李溶月说道。

    雁芙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轻声对劝道:“郡主,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再往前走点吧,等到了人少的地方再找个人问问。”

    李溶月想想,点了点头。

    马车继续向前,等马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李溶月一路看过来,眼见巷子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低头做针线的妇人,回头朝雁芙看去。

    雁芙不敢再阻拦,只得硬了头皮让鲁大停了马车,回头对李溶月说道:“郡主,要不还是奴婢上前打听吧?”

    李溶月摇了摇头,示意雁芙扶她下马车。

    鲁大已经搬了脚凳出来,小丫鬟先李溶月下马车,与雁芙一左一右扶了李溶月,嘴里不忘轻声叮嘱道:“郡主,您慢些。”

    就着雁芙和小丫鬟的手,李溶月下了马车,朝那几个坐在门檐下的妇人走去。

    那几个妇人这时候已经放了手里的针线,正抬头目光惊奇的朝李溶月打量,虽然李溶月戴了一顶足可遮到膝盖的帏帽,但她通身的气势摆在那,再加上那一身云锦裁制而成的衣裳,光这一身衣裳可就是普通老百姓家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嚼用银子!

    “这位小姐可是有事?”有妇人战战兢兢的问道。

    李溶月对那位率先开口说话的妇人笑了笑,轻声道:“阿婶,我想跟你打听件事。”

    那妇人连忙赔了笑脸说道:“您说,您说。”

    李溶月回头朝身侧的雁芙看去。

    雁芙连忙取了一个小荷包出来,掏了一角碎银子递给那妇人。

    不想,妇人却是急急摆手,连声说道:“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不敢劳贵人赏。”

    “阿婶你拿着吧,给你家孩儿买糖吃的。”李溶月轻声说道。

    妇人还欲推辞,她身边一个下颌尖尖,眉梢略吊的妇人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那角碎银子抓了过去,谄笑着对李溶月说道:“这位小姐,她李婶家娃都大了,不吃糖,您有什么要问的,您问我吧。”

    这一幕只把个李溶月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响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带的小丫鬟便要上前,被雁芙一个给眼神给制止了,雁芙睃了那下颌尖尖的妇人,悄然的扯了扯李溶月的袖子。

    李溶月恍然回神,朝那位被抢了碎银的李婶谦意一笑,却忘了自已戴着帏帽外人是看不到她表情的。

    “我想打听下,永宁郡主她为什么要找辰王府的麻烦?”李溶月说道。

    “哎,这事啊……”那下颌尖尖的妇人眉宇间便似是有了一抹为难之色,一脸的欲言又止。

    李溶月看了不由便拧了眉头,“阿婶,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方便说呢?”

    “这事又不是什么密秘,京都城里谁不知道啊!”那妇人撇了嘴,一脸不屑的说道:“到也不是不方便说,就是那永宁郡主太凶残了,我怕说多了惹祸。”

    李溶月不由便眉头一挑,那种由小培养而成的天家贵气自然而然的就显现出来了,下颌抬起一道倨傲的弧度,冷冷说道:“你说便是,有什么事,本郡……我给你兜着。”

    妇人左右探头看了看,一副神色惶惶的样子,见左右没人,这才压了声音作贼似的对李溶月说道:“姑娘,你怕是才来这京都城吧?”

    李溶月不置可否。

    那妇人也不等她回话,便顾自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永宁郡主的娘当年是长兴候府的嫡长女,本来是跟辰王有婚约的,但这女人忒不要好,竟然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还被辰王当众捉了ji,辰王一怒之下解了婚约,另娶了越国公府的王大小姐。”

    帏帽下李溶月的一张小脸已经是涨红如紫,她从小到大哪里听过这样龌龊污秽的话语,一时间又是羞又是恼,后面妇人再说了些什么也只听了个半耳朵。

    “说起来,也真是母女都是一样的货色,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这永宁郡主不想着自已娘的错,却将所有的错都怪到了辰王头上,仗着自已救了太子爷的命,就带着人杀上了辰王府……”

    李溶月堪堪回神,听了妇人这最后的一嘴巴,默了一默,轻声说道:“阿婶,那为什么清平候府的夫肯出面替她作证呢?”

    “这还不知道吗?”妇人哼了哼,没好气的说道:“那清平候夫人自已教子无方,却怪罪辰王爷没帮他向皇上求个情,又想着这永宁郡主是个颜色好的,又得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的脸面,说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成凤凰了,这是想要抱永宁郡主的大腿,递上的投名状呢!”

    王箴的事,李溶月是知道的。

    但因为王云桐看不起容芳菲的出身,由小便拘着她,不让她跟王箴过多来往,感情并不似寻常人家的表舅亲那般亲厚。只当日出事时,她确实亲眼见到王云桐劝阻辰王进宫的。

    这样一想,觉得还真就是像这妇人说的一样。

    舅母就是因为记恨父王和母妃当日没有向皇伯父求情,才跟容锦勾搭在一起,想要让母妃没脸,这才会找上了辰王府的麻烦。

    这些人……李溶月恨恨的抿了抿嘴,一张小脸气得一会子青一会子白的,一跺脚,转便往朝马车去。

    雁芙怔了怔,连忙对小丫鬟使了个眼色,示意小丫鬟跟上去,她则又掏了角碎银子出来,随手一扔,也不管谁得了,转身朝李溶月追了过去。

    身后响起妇人们抢银子的声音。

    “我的,我的……”

    “哎,今儿这买卖合适啊,不过就是说几句话,便是几两的雪花银……”

    “嘘,你不要命吗?忘了人家是吩咐下来的话了,你想杀,别连累我们……”

    声音渐次低了下去。

    雁芙上了马车,看着小脸气得青青白白的李溶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奴婢说不叫您打听,您偏要打听,您看这不是给自已找气受吗?”

    李溶月咬了咬嘴唇不语。

    小丫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会儿看看李溶月,一会儿看雁芙,不多时便已经是满额头的头。

    “那我们现在还去吗?”雁芙轻声问道。

    “去。”李溶月沉声道:“没理的是她,又不是我,我为什么不去!”

    雁芙再次暗暗的叹了口气,垂了眉眼默然的坐到了一边。

    她不知道顾总管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她却知道,郡主遇上永宁郡主,怕是要吃亏了!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打算的,明明可以阻止郡主,为什么还让郡主出来了?

    另一厢,去皇宫的王府马车里。

    碧玉小心的问道:“王妃,虽说顾总管会安排,但郡主一旦跟容锦当面吵起来,只怕……”

    王云桐挑了挑唇角,微垂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暗芒。

    她当然知道一旦当面对起质来,容锦肯定会反驳那些说法,少不得便有些龌龊话要听进溶月的耳朵里,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她能瞒得溶月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既然始终要听到那些话,不如就让这溶月从容锦的嘴里听到,如此一来,往后再听到,溶月便也能有个衡量,不会偏听偏信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王云桐揉了揉涩涩的额头,沉声道:“不用担心,溶月虽然心性率真,但她不是个笨的。”

    碧玉还待再说,但当对上王云桐目下的青黑时,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王妃,心里怕也是不好过吧?

    永宁郡主府。

    容锦听了吴保兴的回报,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淑仪郡主?”

    吴保兴点头,“是的,淑仪郡主,也就是辰王的女儿。”

    呵!

    容锦失笑,睃了身侧的众人,末了,对吴保兴说道:“她该不会上门兴师问罪吧?”

    “兴师问罪?”琳琅抢了出来,嘿嘿笑道:“我到是想看看她怎么个兴师问罪法,姑娘,把人请进来吧,聊得好就聊,聊不好,我们关门打狗。”

    “琳琅!”蓝楹轻斥一声琳琅,对容锦说道:“姑娘,你别听她瞎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人肯定是要见的。”容锦沉吟着说道:“来者是客嘛!不过,至于是美酒相迎还是棍棒侍候,等见了人再说吧。”话落,对吴保兴说道:“请了进来吧。”

    “是,郡主。”

    吴保兴退了出去。

    约半柱香的功夫,容锦听到耳边一阵细碎的步子声,她不由自主的抬头朝门外看了过去。

    世人都说李逸辰极宝贝这唯一的女儿,在王云桐多年无子的情况下,仍旧不肯纳妾绵延子嗣,有一半是源于对王云桐的尊重,另一半则是源自对淑仪郡主的宠爱。

    容锦这里才想着,眼前便是霍然一亮,李溶月已经带着雁芙和小丫鬟走了进来。

    李溶月今天穿了一袭淡黄织锦的衫子,站在门口,帏帽已经被取下,便只见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 几转。容貌秀丽至极恰似那明珠生晕,美玉莹光。而在她的容光映照之下,她那一身灿烂的锦缎也显得黯然无光!

    容锦不由便在心里赞了一声,好美!

    屋子里的人似是也没想到,李溶月长相这般清丽脱俗,一时间众人齐齐忘了反应。

    “郡主,请!”

    吴保兴的声音惊醒了众人。

    李溶月目不斜视的往里走,本就是个美人,加之出身高贵,金奴银婢侍候着长大的,此刻有意而为,还真就有了几分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感觉。

    容锦看着这样的李溶月不由便扬了扬眉梢,眉宇间噙了抹似笑非笑,目光睥睨的迎向了目空一切的李溶月。

    李溶月对上容锦那三分笑七分讥的目光,顿时便觉得心头好似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沉得她喘不过气来。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容锦她是个美得不可端物的美人?!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已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怯懦,不然,真就是还没开始就输了。

    “永宁郡主。”

    容锦抬头朝声音冷冰冰硬得像冰碴子的李溶月看去,“淑仪郡主连个贴子都没下,就直接来我这郡主府,可是有事?”

    李溶月想起床榻上人事不醒不仅府里大夫素手无措,就连宫中太医也拿不出个章程的李逸辰,又想起路上打听来的那些妇人的话,心里顿时好像被点燃了一把火,她瞪向容锦,“是的,我来找你,确实有事。”

    容锦点头,“什么事,你说。”

    打小到大,从来都是众星拱月被人哄着敬着的李溶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从进门到现在,连个请她入坐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上茶水了!一时间,只觉得容锦真就是白长了脸,实则跟那些粗鄙的乡野村妇没有两样!

    “我是来问你要解药的。”李溶月咬了咬,没等容锦开口,她大声道:“容锦,明明是你娘不要脸,做下那些不知羞耻的事,你凭什么怪我父王?做出这样歹毒蛇蛇蝎的事来!”

    呵!

    没等容锦开口,她身侧的琳琅已经是“啪”一声,拍了桌子站起来,几步走到神色激动的李溶月跟前,上下打量她一番后,扯了抹皮笑肉不笑,没好气的说道。

    “还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姓李的小婊砸,你这么蠢,你娘造吗?”不等李溶月开口,她却是自顾自的接了话说道:“别说,你娘肯定不造,有个那样蛇蝎心肠的毒妇做娘,老天爷你这副容貌都已经是瞎了眼了,再给你个聪明的脑袋,那不是要让人捅破了天吗!”

    “你……”李溶月虽然听不懂琳琅那一番话,但好话歹话她还是知道的,被人当面羞侮这种事,她生平头一回,哪里肯咽得下这口恶气,想也不想的便抬手朝琳琅推去,嘴里骂道:“你才蛇蝎心肠,你才是毒妇,你才是蠢货……”

    容锦看着几句话便涨红了脸,眼眶红的好似允了血,泪珠子在里面不停打转的李溶月,很是无力的捂了脸,回头对蓝楹说道:“蓝姨,怎么两头狼就养出了只小白兔啊?”

    蓝楹也看出来了,这李溶月与大多数的勋贵之女不同,没了她们身上的骄纵之气不说,性子也很是绵柔,若不是辰王府的小郡主,说不得还能跟容锦交个朋友!可谁能想到,偏偏却是仇人之子!

    “姑娘,你打算怎么办?”蓝楹同样无奈的看向容锦。

    容锦想说“怎么办?当然是凉拌炒鸡蛋,谁让她投生错了人家!”但等目光对上李溶月那未语先泣,梨花带雨的脸时,由不得便又有些犹豫了。

    好在她也没有犹豫多久,只一瞬便收拾了心情,抬起头朝李溶月看去,淡淡道:“淑仪郡主,解药我有,也不是不能给。”

    李溶月脸上绽起一抹欣喜之色,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清清亮亮的看着容锦。

    容锦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叫你娘来问我要吧!”

    “为什么!”李溶月不解的瞪圆了她那对清亮的好似天池的眸子,“容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