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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蓝楹的狠(2/1)

    “你答不答应?”

    答不答应?

    韩铖的目光微微抬起,但看在眼里的却是一席随风而动的幕篱。复制网址访问

    他知道在这张幕篱背后,是燕文素也许一辈子都恢复不了的脸,他其实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一生,再绝丽的颜‘色’都抵不过曾经岁月里的那匆匆一瞥。可是,他不在意并不代表燕文素不在意!

    没有得到韩铖的回答,燕文素突然抬手,一把掀开了脸上的幕篱,猩红的眸子如火子般灼灼的瞪视着韩铖,“韩铖,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看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能叫我放过那个小贱人吗?”

    韩铖抬手,试图安抚燕文素‘激’动的情绪,只是,他的手还没靠近,便被燕文素一把打了开去。

    “你不肯亲自动手,没关系。”燕文素垂了眸子,冷冷说道:“但府里的暗卫‘交’给我,你不许阻拦。”

    “文素,”韩铖扯了扯嘴角,给了自已一抹嘲讽的笑后,哑声说道:“不是我不答应,而是……”

    燕文素目光直直的盯着韩铖看。

    “你还记得我上回受伤的事吗?”韩铖问道。

    燕文素点头,满目恶毒的说道:“如果那天,你不出手相救……”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韩铖打断燕文素的话,轻声说道:“我当天并不是被刺客所伤,而是被容锦所伤。”

    燕文素猛的抬头朝韩铖看去,哆嗦着嘴‘唇’问道:“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是容锦拉弓搭箭‘射’伤的我。”韩铖自嘲的说道:“当时,我跟燕离打得难解难分,她趁机‘射’伤了我。”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你叫我怎么说呢?”韩铖叹了口气,起身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凋落一地的树叶,“半个临潢府的人都知道,她容锦是我韩铖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当日她遇刺,我若不在场便罢,偏偏我却在场。不但在场,还袖手旁观目睹她被人围杀,我要是说出伤我的人是她,你觉得这话谁会信?”

    燕文素张了张嘴。

    她想问,你那天为什么要跟出去,但最终,却是话声一转,轻声问道:“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韩铖转身,“文素,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燕文素看向韩铖。

    韩铖脸上忽的便绽起一抹难以言说的苍凉,“我们杀不了她!”

    “不可能,”燕文素尖声喊道:“我不相信,在这北齐,在这临潢府,还有你杀不了的人!”

    韩铖才要开口解释,‘门’外忽的响起音棋的声音。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

    韩铖与燕文素顿时‘交’换了个眼‘色’。

    韩铖更是抬头看了看多宝架上的沙漏,错愕的道:“都这时辰了,宫里怎么会来人?”

    “莫不是皇兄那出什么事了?又或者是……”燕文素那看不清什么肤‘色’的面孔突然一变,瞳孔一紧,颤了声问道:“难道是大殿下他不好了?”

    韩铖对上燕文素紧张的眸子,悄然的撇了目光。

    他并没有告诉燕文素,燕翊他只怕再也好不了。一则,是因为那些日子燕文素和韩华母‘女’俩都昏‘迷’不醒,二则,却是因为皇帝有所嘱咐。

    “我去看看吧。”韩铖说道。

    燕文素点了点头。

    反正她要说的都说了,而她也知道了,韩铖是不会阻止她对容锦那个小贱人动手的。

    待韩铖离开后,燕文素高声喊了外面当值的音棋进来,“你去看看,来的是谁,宫里又出了什么事。小心,别让王爷发现!”

    “是,娘娘。”

    音棋退了下去。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音棋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娘,宫里出事了!”

    宫里出事了?

    燕文素抬头看向音棋,“出什么事了?”

    “好像说是大殿下没了!”音棋颤着声音说道。

    “你说什么?!”

    燕文素猛的拔身而起,如同癞蛤蟆一样的脸因为太过‘激’动而越发的扭曲变形狰狞的让人望之生惧。

    音棋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已的大‘腿’,才阻止了她想要后退脚。

    她垂了眸子,颤着嗓子再次说道:“来的是李青李公公,跟王爷说,大殿下没了,奉了皇上口谕,请王爷即刻进宫。”

    燕文素“扑通”一声跌坐在身后的榻上,目光怔怔的看着音棋,喃喃自语的说道:“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已经好了吗?怎么就会没了?怎么可……”

    “王爷回来了。”

    ‘门’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音棋连忙退到一边,她才刚刚站稳,韩铖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燕文素抬头朝韩铖看去。

    韩铖对上燕文素惊疑未定的目光后,淡淡的睃了边上低眉垂眼的音棋一眼后,开口说道:“你都知道了吧?我现在必须立刻进宫,我已经让人去喊思儿了,也跟陈贵说了,我不在,王府里的事一切听从思儿和你的。”

    燕文素一颗“砰砰”‘乱’跳的心在听到韩铖的话后,越发跳得没了章法。

    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走到韩铖跟前,张嘴问道:“不是说人已经好了吗?怎么会突然就没了?难道是被韦……”

    韩铖虎目一抬,锐利的盯住了燕文素,便也成功的堵住了燕文素未尽善尽的话。

    “音棋,你去准备本王进宫的衣裳。”

    “是,王爷。”

    音棋三步并作两步退了下去。

    韩铖这才对燕文素说道:“大殿下其实一直就没好,‘花’神医不过是让他睁开了眼,但他的意识和肢体却一直不曾恢复。”

    “啊……”燕文素抬手捂住了嘴,瞪了韩铖看,“可是,皇兄明明……”

    “皇上的意思是借大殿下这件事‘逼’韦氏出手,不然,我也不会和郧国公联名上书请求皇上立大殿下为储君!”韩铖打断燕文素的话,飞快的说道:“眼下看来,应该是东宫那边动手了,我现在即刻进宫,我若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记得紧闭王府大‘门’,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别管,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燕文素还没从一系列的消息中醒过神来,脑子里好似什么都想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想,明明有很多的话要问,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韩铖说什么,她便只管重重的点头,一迭声的答应,甚至连她要对付容锦的事,这一刻都给扔到了脑‘门’后。

    不多时,韩铖匆匆换了一身衣裳,随同悄然来府的李青李公公急急忙忙的进了皇宫。

    而此刻的皇宫,已经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简直可以用人仰马翻来形容。

    明光殿。

    燕正天坐在上首,低垂的眼眉掩尽了眸中的幽光。

    在他的下首,坐着的是贺兰氏。

    任谁看到眼前的贺兰氏时,也不会将她与那个雍容典雅的淑妃娘娘联系在一起。

    此刻的贺兰氏在经过最初的撕泼打滚痛绝心肺后,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没有生气的呆坐在那,红肿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绝望和茫然。

    翊儿死了!

    她曾经以为会是她这一生的依仗的人,没了。去另一个世界了!

    这样也好,在那个世界,应该会有一个全身心爱着他的父皇吧?会有一个能护着他的母亲吧?

    寂静的夜,不知道哪里突然响起一声尖厉的吼声。

    怔怔无语的燕正天和贺兰氏突的便一个‘激’凌,从各自的世界里醒过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贺兰氏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只是,她才张开嘴,却发现喉咙干裂的如同被刀割过一样,嘶哑的嗓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阿馨,”燕正天对上半张着嘴如泥塑木雕的贺兰氏,抿了抿嘴后,缓缓开口说道:“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

    “呵……”

    贺兰氏忽的便轻轻笑了一声。

    她还年轻?

    她还会有孩子的?

    她已经四十一岁了,要是能生,早就生了!

    对上贺兰氏那哭还难看的笑脸,燕正天脸上忽的便火辣辣的,好似被谁给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一样。

    他想也不想的撇开了眸子。

    “皇上,我总觉得翊儿他还没走,他就在这屋子里看着我们。”贺兰氏忽然开口说道,粗哑的声音,好似嗓子被沙纸打磨过一样,说不出的难听刺耳。她却浑然未觉,而是顾自说道:“皇上,翊儿他不会原谅我这个娘亲的吧?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阿馨!”燕正天原本尚有几分悲戚的脸,在听到贺兰馨的这一番话后,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厉声喝斥道:“你胡说些什么?”

    贺兰氏抬头,虽然被喝斥,但她脸上却没有该有的恐慌和害怕。有的是一种为人母丧子的莫大的悲伤和绝望。

    对上这样的一张脸,燕正天便是有再大的火,倾刻间也散了。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双手重重的撑了把椅子站了起来。

    一边‘侍’候的童喜连忙伸了双手去相扶,却被燕正天给摆手拒绝了,看了眼外面沉沉的夜‘色’,算着这个时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椒房殿,韦氏她很快就会赶过来了吧?

    “你下去,让人将人好生看紧了,若是出了一点差池,朕将你凌迟!”

    童喜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应了一声,匆匆退了下去。

    燕正天又摆了摆手,殿内‘侍’候的其它宫人便相续着鱼贯而出。

    这个时候,燕正天才拾步,缓缓走至贺兰氏跟前,他抬手攥住贺兰氏僵硬的像块石头一样的身子,压低了声音,目光像钩子一样的盯着贺兰氏,一字一句说道:“阿馨,翊儿是我们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他宁可尊严的死去,也不愿这样毫无尊严的活着。他不会怪我们的,不会的!”

    贺兰氏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目光怔怔的看着燕正天。

    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神医也没有一定就说翊儿不能好转,不是吗?也许一年,也许二年,她的翊儿就能恢复过来呢?可是,可是他的亲生父母却放弃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他‘弄’死!甚至做起了帮凶!

    贺兰氏摇头,干涸的眼睛再度流出了滚烫的眼泪。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贺兰氏摇着头,眼泪溅落在燕正天的手上,如同烧得正旺的火子烫得燕正天面孔几‘欲’扭曲,差一点便一掌拍在贺兰氏的头上。

    “阿馨,你听我说。”难得的,燕正天没有用“朕”这个字,“翊儿已经没了,你不是恨韦氏,恨她和她的那个孽种吗?那就打起‘精’神来,翊儿不能白死。”

    翊儿不能白死!

    贺兰氏在听到这句话时,如同塞了一团棉‘花’一样的脑子里瞬间清明过来。

    是的,她的翊儿不能白死。

    既然,她的翊儿都死了,那么,他们又怎能还活着?

    贺兰氏肿胀的眼睛‘射’出一道凛厉的光芒。

    那种疯狂的誓要毁灭一切的光芒,没有叫燕正天觉得惊惧,反而让他长长的吁了口气。

    还知道恨就好!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绝不戏许功亏一篑 。

    “皇上,皇后娘娘到了。”

    ‘门’外响起小内‘侍’的声音。

    燕正天攥了攥贺兰氏的手,待贺兰氏点了点头后,他这才站起身,走回身后的椅子重新坐下,略抬了声音,对外面说道:“宣。”

    很快,韦皇后带着宫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一进大殿,眼见殿内只有燕正天和贺兰氏,她圆圆的眸子几不可见的眯了眯,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屈膝福礼,“臣妾见过皇上。”

    燕正天摆了摆手,免了韦皇后的礼。

    一侧的贺兰氏紧接着上前,“见过皇后娘娘。”

    韦皇后摆手,同样免了贺兰氏的礼。

    她下颌微抬,神‘色’倨傲的朝燕正天走去,在燕正天的左下首坐定后,这才轻声问道:“听来传话的公公说,翊儿他……”

    燕正天点了点头,接了韦皇后话,沉声说道:“是的,翊儿他没了。”

    不管内心有多高兴,但韦皇后脸上还是适时的生出一抹戚然,她抬目看向贺兰氏,轻声道:“淑妃妹妹还请节哀顺便。”

    贺兰氏默了一默,抬头,目光突然就像钉子一样,狠狠的钉在了韦皇后的脸上。

    韦皇后才侧身与燕正天说着“不是说人已经好了吗?怎么突然就……”,话没说完,感觉到贺兰氏的目光,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韦皇后不由自主的便心头猛的一紧。忖道:贺兰氏讨厌她,这不是什么密秘,但这样毫不掩饰的敌意,却是有史以来第一回,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因为燕翊死了,她便打算破罐子破摔,决意与自已翻脸?

    一瞬间,心头涌起千头万绪,以至于旁边燕正天说了什么都没听清,直至耳边响起燕正天略带恼意的的“皇后,朕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

    韦皇后才醒过神来,她连忙抬头朝燕正天看去,抱谦一笑,轻声说道:“皇上,臣妾……”

    只是,她的声音被殿‘门’外一道尖厉的慌‘乱’的声音给打断了。

    “皇上,不好了,长芳殿那边出事了!”

    长芳殿出事了?

    殿内除了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想着要怎样替燕翊复仇的贺兰氏,燕正天和韦皇后俩人的目光一触即开,下一瞬,燕正天缓缓站了起来,皱了眉头,语带不悦的说道:“童喜,外面是怎么回事?”

    燕正天话声一落,童喜带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才一进来,小太监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惊扰圣驾,请皇上责罚。”

    燕正天摆了摆手,对童喜说道:“你问问他,长芳殿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一惊一乍的还怎么当差。”

    “是,皇上。”

    童喜便转身对小太监轻声问起话来。

    而上座的韦皇后垂着眼,一脸的平静,看似不动声‘色’,无悲无喜,但仔细看,却能看见她搁在膝上的保养得当‘肉’乎乎的手,正用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紧紧攥着。

    长芳殿住着谁,这殿内的人谁都知道。

    长芳殿出事了,意味着什么,大家也都知道!

    可是,长芳殿到底出了什么事?

    韦皇后有一种如同置身汪洋大海,无着无落,她眼睁睁的看着滔天巨‘浪’向她扑来,但却无能为力,任由‘浪’涛将她淹灭的感觉。

    这是一个‘阴’谋!

    几乎是一瞬间,韦皇后脑海里便闪过这个念头。

    燕翊的死,长芳殿出事,都是一个‘阴’谋。

    只,她却不能确定,这个‘阴’谋是为她而设,还是为与长芳殿一墙之隔韶庆殿那位而设。

    而坐在韦皇后身侧上首的燕正天,同样眼眸低垂,只是不同于韦皇后的揣度不安,燕正天无悲无喜的眸子里,若是仔细看有一簇幽幽的火‘花’在跳动。扶着身侧龙椅的手,更是几番松紧‘交’替。

    这一幕落在了解他的人里,便会知道,燕正天心里此刻并不似他看起来那样平静!

    燕正天确实不平静。

    可以说,如果内殿没有韦皇后和贺兰氏,他恨不得跳起来,大笑几声。

    其实不用小太监说,他也知道,长芳殿发生了什么事。

    ‘花’千束她得手了吗?

    呵呵,他那自命不凡目下无尘的好外甥,此刻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几乎是费尽了所有的力气,燕正天才压了下他想要站起来,当即便赶去长芳殿看热闹的冲动。

    “皇上,奴才问清楚了。”

    耳边响起童喜的声音。

    燕正天却不得不装成一副不厌其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