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在给自己听。
“她站在路灯下，看到我呆呆地看她，她就主动走过来，笑了一下对我：大哥，玩玩不？”
“我，多少钱？”
“她：两百，带口话的！”
“我：一百五行不？”
“她，两百，咱多玩几个花样！”
“我我给你三百，算我两次，你拉我一个主顾！她行！”
秦老虎深情款款地诉着最为下流的话题，袁文章听着，没敢插话。
“这段儿，也记到了你们警方的笔录里了，浪漫不？”
“马勒戈壁的，我两炮才花00，你们抓一回罚我五千！”
“狱中整三年，母猪赛貂蝉，我卖肉赚点钱全特么买肉了，雪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完事了还劝我，大哥你少来我这几趟，攒点钱娶个正经媳妇不好吗？”
秦老虎着，眼中又泛起了泪光，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你，能出这样话，她是个坏女孩吗？”
“我，那我娶你得了！”
“她好啊，大哥你要是娶我，我都不要彩礼，我算你分期付款了！”
秦老虎着又要哭，不过还是强忍住了。
和她结婚，她真的什么都没要，就连婚纱照都是秦老虎主动要求的。
“从那时候，我就动了这个念头，娶个这样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知道疼人！我一个蹲过大狱的人，眼瞅四十了，我还想找个啥样的？都是烂泥里的人，谁也别笑话谁，凑合着过呗！”
“她一直以为我跟她开玩笑，她不相信，也跟我逗，不过好像一直没往心里去。我每次去也不好意思不给钱，就好像占人家便宜似的，给她她也就拿着，不过有时候也给我买件衣服啥的，是买大了，她弟穿不了。”
“直到我把家里的房子装修好了，带她去看的时候，她才跟我：大哥，你来真的啊？”
“我，不信咱现在就登记，然后她就在我怀里哭了……”
袁文章只能坐着听着，在警局的会议室里，他身为一个副所长，听着一个嫖客和妓女的爱情故事——在警方这应该叫嫖娼的违法犯罪经过。
“她老家是南方的，17岁出来，钱回去过，人基本上没再回去过。她她们家重男轻女，就知道管她要钱，他弟上学管她要钱，家里盖房子管她要钱，现在弟要娶媳妇拿聘礼也管她要钱。”
她就是个提款机。
“她，她爸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生意，只是装不知道罢了，有一次她还特意提过，问她爸：你知道我在外面干什么工作不？她爸：你别跟我工作上的事，我也不懂……”
“她，她十七岁出来，到7岁，十年，就算报了父母养育恩了，再以后，那个家什么事情她都不管了，一门心思地跟我过。”
“干了十年，她报了父母恩，是要从良，以后踏踏实实的跟我过日子，咱俩就在上礼拜，去民政局登了记，她成了老秦家的媳妇儿。”
这时候，袁文章才想起来，对面这人姓秦，叫秦介。
“苦了十年，刚刚跟我过两安生日子……”秦老虎着抬起了头，血红的眼睛看着袁文章，“还没来得及享享福！都是因为你！”
最后的“你”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吓得袁文章浑身一激灵。
那是野兽一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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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把“大哥，玩玩不？”写得如此深情？还有谁？